來自８位元

大阪二月了還在下雪，讓居酒屋裡的男人，叨唸著今年的櫻花，會不會趕不上已經請好的假。

如約在八點走出石橋站，Jun已經牽著他的腳踏車在商店街等著我，我們信步走回他的租屋，就在他唸的大阪大學旁邊，那種日式廉價集中公寓，我在漫畫裡看過不知道幾百回。

「那時候的トキワ荘(Tokiwa so，*註1)，大概就是像這樣子吧。」

我在手塚治虫博物館裡泡了一整天，每天回住處都會經過手塚念的大阪大學，偶爾跟Jun聊聊他這位有名的學長，一邊想像著手塚治虫、藤子不二雄(*註2)、石ノ森章太郎、赤塚不二夫這些人年輕的時候，窩在這種小小的榻榻米房間，一邊吃著垃圾食物，一邊把夢想畫在紙上的樣子。看著手塚那堆積如山、細膩生動的原稿，從他小學時候的畫冊，到連載時期一個月四百多頁的原稿原件，每一樣都在訴說著精采的故事，也在訴說著他還有好多好多故事還沒說、好想說，可惜時間不夠，就留給後面的人去說、去聽吧。

手塚治虫博物館前的「火の鳥」雕像

「三眼神童」寫樂的手腳頭印

在我有印象的童年裡，已經到處是平假名跟片假名了；抄寫鬼畫符一般的接關密碼，口耳相傳的各種密技，被大人拿棍子從電動間打回家，是我們這一代小鬼的共同記憶。用注音標假名念法、手寫攻略、集資合買雜誌、用嘗試每一個可能性的土法花上幾個禮拜去解一個謎題，連中文都寫不太好的孩子，是這樣把日文RPG玩到破關的，日本人聽了都覺得不可思議，我現在想想，也的確是不可思議。

大人們總會說，「唸書有這麼認真就好了」，問題是這個教育系統把唸書搞的太無聊，把很多有趣的東西，用很無趣的方式教給孩子，有太多太多人因為老師、學校或父母，討厭某些學科，卻在長大後的某一天，突然發現歷史原來這麼生動，數學原來這麼好玩，文學原來這麼美麗，然後自己重新仔細、認真、甘願的去探索學習，彷彿那台每天放學都會經過的魔術方塊，鎮日播放著無聊的demo畫面，直到有一天，口袋裡有多餘的五塊錢，才終於可以拉張凳子來坐著，按下那個開始鈕。

手塚治虫的漫畫單行本

大人們禁止孩子看漫畫，說是一些漫畫太暴力，怕孩子們學壞，不過大部分看漫畫的孩子，都知道那是漫畫，沒有人能一拳打爛牆壁，當然也不會去學它，就這點來說，大人們反而比較把漫畫當真。另外一些漫畫則被說是太色情，但除了明顯18禁的漫畫之外，色不色情的認定因人而異，我記得有一段時間裡，小叮噹(哆啦A夢)曾被一些父母認定是色情漫畫，因為宜靜(靜香)實在是太常洗澡了，後來又暴力又色情(初期的布瑪)的七龍珠出現，小叮噹一比之下顯得單純許多，才准看。記得後來教育部有個全國優良兒童讀物系列，小叮噹名列其中，我很好奇他們是不是把有宜靜洗澡/裸體的回數全部刪掉，才能夠叫做優良兒童讀物？話說回來，如果爸媽能在孩子對「性」產生好奇的時候，用正確的方式去教會孩子「性」這回事，以及色情刊物、A片這類東西的用途，也就不用擔心孩子會被這些東西影響，養成不正確的性觀念，或去傷害別人了吧。

幸運地我有個愛看漫畫的堂哥，80、90年代的熱門漫畫，我都是在他房間看完的，有幾次都害我媽要拿棍子來叫我回家，甚至下達禁令，叫我不准再偷跑去堂哥家，我只好找藉口溜出門，從他家後門繞進去。我是在我堂哥那裡認識張雨生、金庸、麥可傑克森這些後來我才知道很屌的人，也是在那裡，我遇到了我的第一個RPG，太空戰士III(Final Fantasy III，簡稱FF3)，那一年我好像是10歲。

(圖片來源：http://onlineleben.files.wordpress.com/)

那之前我已經玩過超級瑪莉、月風魔傳、打磚塊這類不需要看文字的遊戲，FF3是一個全新且巨大的挑戰，裡頭一個漢字都沒有，在黑狗的指導下，我也只能記住武器防具、恢復劑、黑白魔法的圖示(icon)，黑狗已經有些RPG的經驗，靠著一本華泰出的攻略本，一點一點的往前邁進，大多時間我都在旁邊看著他玩，偶爾他會讓我操縱一下，戰鬥的時候我可是戰戰兢兢，深怕一不小心玩死了，今天一整天就白打了。直到現在我都還深深記得那隻由邪惡法師變成的大鳥，我們到那裡的時候等級還不夠，大鳥一發火炎波浪就會全滅，於是黑狗把所有人轉職成龍騎士，全部裝備槍，猛喝提升速度的藥水，一進入戰鬥就往天上飛，只要在天上，大鳥的攻擊就不會起作用，俯衝下來可以刺他個100多滴血，下一回合再繼續飛，每一回合都超緊張的，誰來不及飛上去就一定死，死越多個就要打越久，全滅又要從迷宮入口開始走，我記得有好幾天的時間，我們兩個都一臉猙獰、雙眼滿布血絲的盯著那隻大鳥，後來有一陣子沒見到黑狗，再遇到時他跟我說他已經打敗那隻鳥了，讓我有些惆悵，沒親眼看著那隻鳥死，真不甘心。後來有了自己的紅白機之後，我才能從頭到尾好好的玩一遍FF3，也才能體驗遊戲中每一個精心設計的細節，自此開始接觸更多RPG遊戲，很久以後我才知道那是一種啟蒙，不光是遊戲或好玩而已；對未知事物的好奇心、不斷磨練以面對更強的敵人、好故事與好音樂所帶來的感動，以及對一件事情全心全意的專注、一旦開始就要完成的固執，都來自於那些個８位元的點陣圖世界。

(洛克人，紅白機動作遊戲代表作之一，來源：Youtube)

日後我常常為新推出的遊戲感到遺憾；動輒幾百人的製作團隊，想出來的故事比不上五、六人的小工作室(有些人還是兼職)，幾百萬美元的機器做出來的音樂聽過就忘，那些只有單聲道、幾個音節重複的midi音樂還是隨時就能哼上口。遊戲的畫面越來越漂亮，越來越便於攜帶，但了無新意，雖然說把舊點子包裝得更具吸引力、做得更好玩，也是個功夫，但我覺得做遊戲的人，應該要不斷的創新，讓玩家有各種新奇有趣的體驗，「讓其他人體會自己覺得好玩的東西的樂趣」該是做遊戲的初衷。任天堂靠神奇寶貝(Pokemon)撈了不知道多少錢，還是做出了Wii，還是在承擔不受歡迎的點子所帶來的失敗，我覺得做遊戲的人應該是要這樣子的；只守著既有的名作，老實的一年年量產續作，只是跟著那塊招牌慢慢腐爛而已，「太空戰士」、「勇者鬥惡龍」、「時空幻境」、「三國志」都有十代以上了，玩家們津津樂道的，總是前面那幾代，老了或許有差吧，但續作也真的是乏善可陳。好不容易到了手機/網路遊戲的時代，個人與小型工作室可以讓低成本製作的遊戲上架，增加能見度，或透過集資募款的方式，獨立製作遊戲與主機並進行販售，才又回歸到遊戲創意的本質，我很樂見這樣的發展，但也對於手機/網路遊戲的風行，讓許多電動間/大型遊樂場關門，感到深深的遺憾。

(圖片來源：http://pic.pimg.tw/yating128/)

電動間好像至今仍是是非之地，不過從小到大從南到北，混過的那些電動間所看過的，除了打架、欺負小孩、機器吃錢，好像也沒啥更嚴重的事，打架還有一半是大人去把小孩打回家。的確有不少孩子是墮落或逃避現實，整天窩在電動間裡，但也常見到成績好的所謂好學生，或真的喜歡遊戲的孩子，利用放學與補習間的空檔，到電動間透透氣(雖然都在吸二手煙)。這輩子我見過的幾個頂尖聰明的人當中，有好幾個是在電動間裡遇到的，他們成績未必好，但可以只用幾個銅板，就把一款遊戲摸得透徹，舉一反十，在很短時間內看穿對手的心理，並抓住對方弱點、改變自己的行為模式(這是最困難的)，然後打敗對方，因為這些人，讓我沒錢也愛跑去電動間看他們玩，我很享受高手過招、行雲流水的過程，當自己怎麼練習也無法做到像他們那樣的時候，那種氣餒與不甘，是無法用「只是個遊戲」就能釋懷的，對真的愛玩遊戲的人來說，遊戲從來就不只是個遊戲。

跟’08年所見相比，日本的大型遊樂場也變了，一般益智/對戰機台減少，卡片/光線槍/音樂機台佔了比較多位置，大型電玩人口減少，但還是足以支撐產業，讓機台不斷推陳出新，比較大型的連鎖遊樂場有SEGA的Sega World跟TAITO的Taito station，稍有規模的城市都會有一兩間，Sega World還有SEGA推出的專屬遊戲，除了Sega World其他地方都看不到的。日本的電動間常有警衛巡邏，有長凳給下一位玩家坐著等，也有專門給觀戰者坐的位置，觀戰者坐一整天也不會有人來趕。益智機台與賭博機台會分開區域擺，地方大的話會隔開或分樓層，常常看到父母親帶小孩子去玩，放學的中學生也很常見，男女都有；小學生比較少見，他們比較常出沒在便利商店，購買或交換魔物獵人之類的卡片(很多便利商店有NDS網路)，我不確定小學生出入電動間是不是合法，中學生是可以的，只是(未成年者)晚上八點前要離開，當然也不能碰賭博機台。新的遊戲多支援全國連線，不用擔心找不到人對戰，這在海盜王國台灣，不曉得何年何月才能做到，不過跟遠方的人對戰，還是不若跟身旁或對面的玩家對挑來得刺激，現在的小孩都只低頭玩自己手機裡的遊戲，不敢挑戰一臉橫肉的大叔了，很多大叔只是長得兇，人其實很好的，還會出錢讓你教他們玩呢。

長大以後，我仍喜歡偶爾去電動間駐足，看看有什麼新台子，運氣好還可以跟到幾場精采的對決，隨著大型益智電玩在台灣的沒落，這樣的場景也早晚會消失吧。我懷念電動間裡曾經的一切；那長大後再也找不到的好吃豬血糕加湯，見證一打全破大魔界村、魔術方塊破表(分數/消去條數/關卡全部都是9)、KOF一百連勝以上(最多顯示99勝)，永遠也抽不到的超大塊番薯糖，訓導主任一來大家飛簷走壁落荒而逃，小瑪莉中BAR時掉不完的一元硬幣，還有那個被稱為「狗屎丸」的顧店老婆婆。也懷念這一路來認識的那些壞孩子、好孩子們，他們有些已經不在人世，有些終究變成了無趣的大人，但每次聊起遊戲，都還是沒完沒了的一群幼稚鬼。

充滿回憶的童年，是父母能給孩子的，少數珍貴東西的其中之一，日後他們長大了，受傷了，能幫助他的不會是英文數學，而是他內心那個小小的、溫暖的房間，裡面擺什麼不重要，重要的是不論世間如何紛擾，只要窩在那個房間裡，他就能夠好好休息，準備好迎向下一個難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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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註1：常磐莊，位於東京都豊島区南長崎三丁目的一棟木造公寓，早期住著許多在学童社雜誌「漫画少年」上連載作品的漫畫家們。1952年手塚治虫搬到東京新宿的一棟八百屋(蔬果雜貨店)的二樓居住並從事漫畫創作，頻繁出入的編輯與出版社人員，使房東不堪其擾，刊載手塚作品的学童社老闆加藤謙一就提議，請手塚搬到剛蓋好不久的常磐莊居住。手塚在常磐莊住了近二年，他搬走後藤子不二雄就帶著小叮噹住了進來，直到1982年常磐莊拆除之前，來來去去住過許多動漫名人，除前二位外，台灣比較熟悉的該是鈴木伸一(原子小金剛、忍者哈特利系列動畫監督)，石ノ森章太郎(假面騎士系列)，橫山光輝(鐵人28號、橫山光輝三國志)。常磐莊是舊式的小公寓，沒有浴室，地方也小，這些漫畫家們在這裡時，應該還是獨力作畫，後來手塚搬到比較大的地方以後，才把「雇用助手協同作畫」的想法付諸實現，也確立了日本週刊漫畫連載的運作方式，多人分工合作使原稿得以量產，加快連載進度，也才有日後動畫化的可能，不過日本動漫創作者中，也有一派是反對這樣的速食模式，認為量產勢必降低品質，也加速競爭，迫使其他喜歡單獨作畫的漫畫家也必須雇用助手，宮崎駿就是反對派之一。

由於這些常磐莊住戶的成名，讓トキワ荘成為一個「新人漫畫家聚集住所」的代名詞，常磐莊拆除之後，也有一些地方以常磐莊模式為號召，吸引剛出道的年輕漫畫家入住，今日更有一些「常磐莊計畫」，在東京、大阪等地建立現代的常磐莊，提供漫畫家較低廉、方便與出版社聯繫的居住兼工作場所。

*註2：

(圖片來源：http://www.jasonforce.com/doraemon/fujio.html)

ドラえもん(哆啦A夢/小叮噹)作者；藤本弘與安孫子素雄，小學同學，同樣對繪畫有興趣，就一起創作並投稿，從1954年開始共用「藤子不二雄」這個筆名。1970年於小学館学年誌上發表哆啦A夢第一回「未来の国からはるばると」(我來自未來)，1973年哆啦美(小叮鈴)登場，同年哆啦A夢的電視動畫開始播映，1979年第一個大長篇「大雄的恐龍」開始連載，1987年以「大家都要畫自己喜歡的漫畫」為名義，兩人決定拆夥，之後哆啦A夢由藤本弘以「藤子不二雄Ｆ」為筆名獨力創作，安孫子素雄則以「藤子不二雄Ａ」為筆名，繪製他的作品。1989年藤本弘接受石ノ森章太郎的建議，將筆名改為「藤子‧Ｆ‧不二雄」，此後以此筆名連載新作，直到他在1996年因肝病過世。在藤本弘的葬禮上，有人問安孫子素雄，會不會接手哆啦A夢的連載，安孫子素雄說「那不是我畫得出來的作品」，雖有謙遜的成分在，但我覺得這也間接說明了藤本弘是哆啦A夢的主執筆。其實安孫子素雄跟藤本弘的畫風很接近，哆啦A夢早期跟後期的畫風也不同，很難說是誰畫的，不過如果有機會當面會會今年80歲的安孫子素雄，我還是想問這個白目問題，以及另一個哆啦A夢迷都想知道的事情：「哆啦A夢的結局是怎樣？」

在這42年間，哆啦A夢共有1,345回短、中、長篇的連載故事，印了45本單行本，使用過1,963個不同道具，最常出現的道具(除了四次元口袋)是「竹蜻蜓」，而後依序是「時光機」、「任意門」、「縮小燈」、「時光電視」，雖然我印象中常看到「北風桌巾」、「如果電話亭」、「桃太郎飯糰」，但它們連前十名都排不上。藤本弘過世後，漫畫原作的連載中止，電視/電影動畫的製作依然繼續，是由藤本弘的妻子藤本正子經營的「藤子·F·不二雄製作公司」(株式会社藤子・F・不二雄プロ)負責，藤本弘的弟子/助手們繼續繪製新的哆啦A夢。

哆啦A夢的許多道具，都已經可以用現在的科技做出來了，讓我們期待哆啦A夢會不會真的在2112年9月3日誕生吧，大家加油，活久一點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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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補充：「小說－漫畫－動畫」的過程：

因為在台灣看到的日本漫畫連載/單行本，大多是由漫畫家掛名原著，我一直以為都是漫畫家原創故事然後畫成漫畫，但大ちゃん跟我說，許多故事都是沿著「小說－漫畫－動畫」這個過程發展的；先有文字故事產生(未必出版)，受矚目後才改編繪製成漫畫連載，連載受歡迎後才有機會被製作成動畫，在電視頻道上播映。「棋靈王」(ヒカルの碁)就是個很完整的例子；家庭主婦堀田由美將故事投稿給集英社舉辦的「少年JUMP原作招募」活動，得到了編劇賞，集英社邀請漫畫家小畑健把這個故事繪製成漫畫，開始在JUMP上連載。小畑健的畫功很好，但不擅長說故事，出道許久卻一直默默無聞，兩人合作繪製「棋靈王」時，是由堀田由美把分鏡完成，再交給小畑健繪製，記得單行本裡有堀田由美手繪的分鏡草稿，「棋靈王」紅了以後，小畑健的細膩畫作受到讀者喜愛，之後的「死亡筆記本」(DEATH NOTE)也是跟大場つぐみ合作，由大場負責故事構思，小畑健繪製。「棋靈王」的連載受到熱烈迴響，東京電視台找來了電通(株式会社電通，據說是世界最大的單一廣告公司)與動畫工作室Studio Pierrot，共同製作「棋靈王」電視動畫，在東京電視台播映。

「多是週刊連載的漫畫被製作成動畫」，是我第二個誤解；日本近幾年來被動畫化的漫畫，大多是在月刊連載的作品，去年在台灣火紅的「進擊的巨人」，就是講談社「別冊少年Magazine」在2009年10月的創刊號所推出的連載，2013年初由講談社協同電通、Production I.G、Pony Canyon製作成動畫播映。乍聽之下，將一個月刊載一回的作品動畫化，跟一週一回的作品相較，好像要冒比較大的風險；要等比較久才能延續主線，要塞更多原作沒有的東西填補空白，糞化的機會大大增加。在大ちゃん的解說後才明白，第一，「小說－漫畫－動畫」雖是基於同一個原創故事，但可以看成三種作品，在文字的基礎上一步步加入畫面、聲音與音樂，一點一點增加其價值與吸引力，擴大其市場，任何一種作品的成功，會連帶增加其他作品的價值，而任何一種作品的失敗，不太會影響其他作品的客群。第二，「小說－漫畫－動畫」是一種逐步減少風險的過程，故事受到肯定才砸錢做成漫畫，一回一回連載，不受歡迎就中止連載，受到歡迎才砸錢做成動畫，動畫就先做前面一點點，試試水溫，紅了就跟著原作繼續做第二部、第三部，原作完結了再來個完整版、紀念版、XX限定版繼續騙錢，不紅就放棄，接著找下一部可以做成動畫的作品。所以呢，把動畫與漫畫分開來看比較好，這樣動畫鳥掉以後比較不會傷心，記住監督與製作公司的名字，以後這些人做的屎都不要看就好。

想像永遠是最棒的，多少作品具像化以後讓太多人失望，「海賊王」的漫畫居然比動畫還要有動感，不知道是要說尾田太強還是製作公司太爛。現在回想起像「攻殼機動隊」、「頭文字D」這些，因為動畫超棒才讓我去注意到原作的作品，更覺得是異常稀有，能遇到真的是太幸福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