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3年2月6日 星期三

一點點阿根廷

貴得離譜的長途巴士,是阿根廷第一件奇怪的事情;1美元只能載你跑10公里左右,跟開F-16戰鬥機差不多,偏偏這個月運氣不好,想搭便車沒人載,在Rio嘉年華會的時間壓力下,只好乖乖搭巴士,一刀一刀砍下來,真是鮮血淋漓,還好食物不算貴,沙發也好找,還不算超支太多。聽說這是由於年底是南美各國的暑假,長途巴士用原價賣票,在淡季時票價會打到三、四折,才像是在地面上用輪子跑的價錢。

阿根廷披索(Peso,ARS)在近年來刻意貶值的政策下,黑市價(1美元兌7~8 ARS,大量兌換)已經超過官價(1美元兌4.9 ARS)的1.5倍,在政策改變之前,來阿根廷短期旅遊的話,帶美元現鈔找黑市換Peso是絕佳的方案,一切開銷當場打七折。找可靠的人換錢不是難事,主要城市都有許多華人商店,布宜諾斯艾利斯(Buenos Aires,以下簡稱BA)更是有超過一萬的台灣人居住,以及十倍以上的中國大陸移民,他們都可以用黑市價買你的美元,應該是不用擔心換到假鈔。 


(與台灣人Laura和她中文班的學生們聚餐,左起四有個台灣女朋友,打CS認識的,兩人都在BA)

華人到處都是,不稀奇,但單一個城市有上萬的台灣移民,走到現在BA是第一個;1945年起東南亞情勢動盪,有想法、有資產的台灣人想移民北美不容易,就把眼光放到南美,遂引起一股南美移民潮。南美各國在西班牙殖民時期,就相當歡迎外來移民,大概是把印地安人殺光了才突然發現沒人種田養牛,只好開始招募外勞;19世紀末各國紛紛獨立,延續這項傳統,亞洲移民持續遷入南美洲,最具代表性的應該是日本的計畫移民,把整村、町、市搬遷到祕魯,保留原有編制,讓菊姨到了祕魯還是當市長,1990年祕魯還選出了個日本人藤森,當了快十年的總統。即便是現在,阿根廷的移民管制也是算寬鬆的,只是不知從何時開始,毒品、安全的問題讓人望之卻步,連來旅遊都怕得要死,更不用說定居了。希望在離開南美之前,我能夠寫下一篇完整的文章,來跟各位描述南美的毒品、搶劫、槍枝現象,以及背後的文化因果,讓各位既知其一也知其二,然後再自己決定要不要去害怕,我想阿根廷、巴西、祕魯、哥倫比亞的私人持有槍枝比例,應該不及美國,卻始終不明白為什麼大家都說南美洲危險,然後拼命跑去美國玩。

第二件怪事,是阿根廷人晚二個小時的作息,除了起床與上下班時間外,午餐、午休(*註1)、晚餐與夜生活,不多不少嘟嘟好晚二小時,於是半夜兩、三點還是一大堆人不睡覺,住城裡的就去吃飯、看電影、逛街,住鄉下的就彈吉他、看書、喝茶聊天。智利的太陽也下山得晚,但人們作息沒這麼遲,也沒遲的這麼精準,也許阿根廷應該另外劃一個時區才對。我在這裡也隨著他們晚睡覺,常常半夜還在吃東西,不過一點都沒胖,所以別再唸我啦,我盡力了。

○足球

阿根廷(甲級聯賽)有20幾支足球隊, BA就有20支,所以沒辦法像歐洲那樣,藉由不同城市的對抗,讓比賽沸沸揚揚。阿根廷和巴西,是南美的足球熱區,但光這樣邊走邊看,足球風靡的程度,不但不及義大利、英國、西班牙,也比不上肯亞與烏干達。馬拉度納(Diego Armando Maradona)、阿奎羅(Sergio Leonel Agüero)與梅西(Lionel Andrés Messi)於世界舞台的相繼活躍,帶動了許多球員的明星夢,也讓更多人以職業足球員為目標,不過,比起實現夢想,更多的期盼是賺大錢,過好日子,這是一些孩子努力鍛鍊自己的目的,也是一些父母要孩子踢足球的原因。

我想不是每個球場都這樣,但在BA要看場足球賽,沒有那麼的單純;通常要結伴去,一個人去被搶了就不能怨誰,再者,除了門票還要付錢給角頭,也就是管那個球場的黑幫,不付還是可以進去看球,但會被找麻煩。黑幫帶來的不外是毒品、大麻和女人,把它想像成是熱狗、可樂和啦啦棒的陰暗版也就可以了,這是他們看球的方式嘛。而在知道了這些之後,「球賽有沒有放水」對我來說就再也不是個問題了,我想球迷們或多或少清楚,這或許也是義大利球員們愛在鏡頭前面裝痛假摔的原因,那八成不是在演給觀眾看的。至於球迷們為什麼還如此熱衷於足球、是用什麼態度在看比賽,就是另外一個有趣的問題了。

○納粹後裔

在BA遇到了久違的黑帽黑衣大鬍子猶太大叔,跟Mario聊到,才意外知道這段過去。

二次大戰後以色列建國,安頓好了之後開始追殺納粹餘黨,規模之大是我們很難想像的,也很難知曉,因為都被機密化、合法化。納粹勢力盛時,有派遣軍隊到南美洲,算先遣隊吧,人數不多,後來失勢了,離歐陸遙遠、美國勢力不及的南美就成了避難好去處,大批的納粹軍人與家屬紛紛乘船、搭飛機遠赴南美大陸,找人投靠定居。猶太人有追到這裡來,宰了、逮了一些納粹,但有人出面干預,不確定是阿根廷政府還是聯合國,猶太人於是罷手,但也待了下來就近監視,這批人就是早期的德國、猶太移民。半個世紀過去了,或許恩怨已泯,或許遺忘,如今的猶太人與德國人,就像其他移民一般的生活在阿根廷,小村落裡的猶太媽媽,每天都會到那一家德國商店買火腿,牆上的Swastika、納粹標語,就像塗鴉在隔壁的海綿寶寶一樣,沒什麼特別,只有偶爾一些白目的觀光客來,會指著它大聲嚷嚷。

阿根廷南部山區有很多漂亮的德國村鎮,之多之密是其他南美國家所不及的,如果有機會造訪,請好好的欣賞那份美麗,那可花了六十幾年的歲月。

○拜聖人



從祕魯一路走來,看到路邊很多紅布纏繞的祠堂、小廟,原以為是華人的道教廟堂,靠近一看,祭拜的卻是聖馬丁、聖保羅這些聖人,或聖人們的聖人門徒,反正都是San開頭的就是了。

這天我在路邊等車,旁邊有座廟,聚集了看似一家族的人,他們親切的邀我過去,先給我一杯酒,倒在主竈右邊的一個小石竈後方,重複三次,再給我另外三杯酒,紅綠清各一杯,要我喝下去。我喝完紅的就開始暈了,綠的跟清的只喝了一些,都是濃度蠻高的混酒。大家都喝酒祭拜完後,家族長老會站在主竈前面對大家說一些話,然後就結束聚會。

整個過程跟氣氛,都跟台灣道教的祭拜禮俗很像;天主教傳教過程中,通常都會跟在地宗教、習俗融合,我想這若不是與印地安人有關,就是跟移居南美的華人有關,因為實在太像了。南美人也上教堂,不過過程就跟歐洲人上教堂差不多。



*註1:許多阿根廷人習慣在午餐過後小憩,店家也大都關門,有高比例午睡習慣的國家並不多。



2013/01/23、29 Buenos Aires
2013/02/05 Puerto Iguazu

1 則留言:

  1. 一定要安全呐!
    你是不是长期不喝酒所以喝一点就晕了?
    我不说我是谁你是不是也会知道我是谁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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